蜂巢当代艺术中心将于2020年5月22日,在D、E厅推出“数位遗骸”钱泓霖个展。作为新生代的新媒体艺术家,钱泓霖自2015年研究生于中央美术学院实验艺术系毕业后,便开启了以3D建模技术为基础的创作计划。此次展览,涉及光栅、装置、影像雕塑等多种媒介,以“机器身体与记忆”为主题,从“数位遗骸”的概念出发,钱泓霖呈现了一个在数位科技没落的时空中,人类科技存在过的证明和产物——被抛弃的机械残骸的遗迹现场。展览将持续至7月8日。
有关于末世时代的科幻小说或者科幻电影,在当下并不鲜见,有关机械身体与记忆的探讨也不在少数。但实际上,距离我们能够抵达那样一个时空,的确为时尚早,当然这是作为一个现实主义者的论调。这样的判断与目前科技的水平与发展速度不甚相关,而有关于科幻的未来,正如我们在科幻小说或者科幻电影中看到的,始终无法脱离以人为出发点进行考量。对比大多数有关未来的幻想图景,当下的我们似乎还正处在大数据和机器时代的发生期,距离机器自治系统的构建与大规模实现,还为时尚早。不过,我们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随着时间以及人类对于机械的知识增长,我们对于机器的恐惧以及恐惧带来的有关于未来的幻想内容会随之变更。从科幻片的起始至今,所讨论的内容始终存在于一种纠葛之中,无论是将机器与人类伦理、道德体系相关联,还是与超级暴力系统相提并论,始终都无法脱离人本主义的捆绑和桎梏。
钱泓霖直接将我们拉入了一个后机器时代,一个遍布残骸,只有零星人类信息闪烁的时空当中。其作品并非人本思维的产物,于是并不具备深厚的现实意义。3D建模所模拟的上帝视角,使得钱泓霖如造物主一般。通过每天这一颇具仪式感的创作计划,一点点在铺就他理想中的末世。当仪式感的创作与崇高感的作品相互关联,钱泓霖的创作在某种程度上形成了一种意识形态的构建,这不仅仅会影响到作品的形态,对于艺术家个人思维方式的建构,也有重大意义。作品中崇高感的来源是历史成就的结晶,那是宗教的形态。当钱泓霖将这两者相关联,这似乎是有关于未来之遥远与过往之遥远的相互贯通。这都要得益于上帝的造物思维。在钱泓霖的作品中,当然也不乏相似的手法:制造机械身体也即造物,设定逃离洞穴也即故事结构,创造标志性的事件,比如以末日审判为蓝本的图像。
钱泓霖试图构建一个黑暗之外的世界,是人类思维之于未来时空的超级链接。是一种降临,是将既有的和可预见的世界过完了之后,对于新维度世界的启示,是一种之于现实宗教平行的,对于新的拯救体系的建构。D厅呈现了新世界的源起,残存的躯壳、流动的数据是人类存在过的证明,那是如化石一般的存在。E厅呈现了钱泓霖制作的一段影像和一些零星的光栅图像,使得观看介于真实与虚幻的闪烁之中。这是我们预见钱泓霖所建构的世界的一个切口。由于大数据时代的来临,在某种程度上,已经使得我们面见了那样一个世界。尤其是当下,疫情的来临迫使人类暂时退位,机械启用自治系统,尽管目前尚未能实现完全自治,我们也看到了那样一个信号,那个基于程序和算法的世界,是不可信任的。有关于人类的记忆,当大数据大规模实现的时候,这些人类存在过的证据,具有被抹杀的可能性。我们可以将钱泓霖的作品,视为那样一个时刻来临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