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代艺术表达力图求新求变的背景下,贺勋(b.1983)选择了一条保守而审慎的路:对精神世界自我探求与心性的表达。这使得他在当今的艺术世界如同一位安宁的守望者,清醒自知。贺勋画笔下的世界总是与悖论、错觉、隐秘的经验、词语的物质性有关:浮在空中但又如铅块般沉重的气球、屋顶晾晒的诗稿、令人眩晕的面孔、雨中的抱镜人、生长着木偶的田埂、穿巡于多维空间的阶梯……在一个跳脱常识认知的维度之中,色彩与形象以自由的形态勾勒出梦境般的质感,在那清冷氛围,伤痛中的回忆与黑暗前的预言在上演。它们蛊惑着观者的视线,如同一位占卜师在诉说着你对过往的逃避和对未来的恐惧,而这恰巧让人着魔——人们从景观化现实的催眠中惊醒,被放逐到那被压抑的、迷离而萧索的自我之境。
中国美院毕业的贺勋不仅仅是画家,他的诗写得亦是精妙。而这两种叙述语言的相互转译中,也丰满着彼此的形象——诗歌被赋予了画面的色彩,而绘画也在诗意的无垠中汲取着素材。而恰是这种启迪,让贺勋在绘画上有了潮汛般的创作力,也让他的画面充盈着如诗的韵味,丰沛的情感更有着欲言又止的想象。我们似乎不应对其定义为画者或诗人,在诗与画这个超语言的游戏之中,他来去自如,并且不动声色地为昏暗的现实,击开梦的出口。